“哒哒、滴滴达、哒哒滴滴哒……”王晓典正在专心致志地“发报”,勤务兵急忙进来报告:“,大队长你别玩了,有情况。”
“等着,啥事,火上房了?”他心想,啥事也没有我这事重要。
“不是火上房的事,就是迪化来了一车人,穿便衣配短枪,说是‘财政监察委员会’的。”
“去去,不用管他,找上门再说。”
其实勤务兵说他是玩也没错,每天在某个特定时间他都要“玩一会”,说他发报也没错,确实发出一些信息,可是至今没有反馈,就像现在的电信诈骗,打概率的。别人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发报机,也不知道他发的啥玩儿意,所以都认为他是自娱自乐。
他没把迪化来的什么“财政监察委员会”放在眼里,是有底气的。他虽然只是个边防大队大队长,可是手下有一千多弟兄,差不多是一个步兵团,因为他身兼星星峡行政长,他学习塔城的经验,税收合理,精简行政管理人员,好多事都是由军队监管,财政盈余全部用在军事上,可谓兵强马壮。与甘肃边界马仲英的队伍,和平相处,两相无恙。再说山高皇帝远,他怕谁呀。
从迪化来的这伙人是挂羊头卖狗肉的,他们就是李傅山手下的特务,领头的一个叫王五,一个叫王六,手下人也不称什么官衔,只叫五哥、六哥的,流里流气,江湖那一套。来就下馆子,山珍海味,地方名菜,陈年佳酿,统统摆满了桌子。于是就觥筹交错,行令划拳,狂饮不止,个个喝得酩酊大醉,就到处找娼妓逛窑子。
王五、王六礼节性拜访了行政长王晓典,说了很多恭维的话,你们清正廉洁,我们早有耳闻。我们只是例行公事,随便看看账本就是了。我们哥几个都没出过远门,就这个机会在这里玩几天,还想去陇西看一看。
“用不用我跟那边联系一下?”
“不用,不用,哪能劳您大驾,我有个亲戚在那边当差,很方便的。”
“那就请便。有需要帮助的尽管吱声,我得尽地主之谊啊。”
送走了两位不速之客,就急急忙忙打开电台,他又开始发报,密码本除了“BMTW002、延安,”是用王兴汉告诉他曾用过的编码外,其它都是他自己编的,内容很简单:“我是BMTW002,呼叫延安,落款是新北特。”
关了电台,就冥思苦想这伙人到底来干啥的,真的是像他们自己说的来游山玩水的吗?这个破地方,山不险,水不清,千里迢迢,有啥好玩的?不对,不对,一定另有企图。于是下令严密监视这伙人。
但是为时已晚,有两人已经出境进入陇西。其它人都是昼伏夜出,专门打探军队设防情况,每个人负者一个区域,然后画出简图。
“他妈的,我觉得这伙人不地道吗,统统都抓起来。”
把他们都缴了械捆绑着都“请”来了。
“前两天,你们哥俩拜访我,有来无往非礼也,今天我请你们,只不过形式有点那啥——哈。”
“王行政长,我们弟兄没有惊扰您的地方吧,就是喝点酒,消遣消遣,七情六欲人之常情嘛,何必大动干戈,”王六说。
“你们到底干啥来的?”
“上次不都说了吗,例行公事,查一下账目,顺便欣赏一下祖国的大好山河。”
“不说,是不是?”王晓典子弹上膛,砰一枪,打在王六的脚前。
“你,你——”王六用颤抖的手指着王晓典,“你敢动我一根汗毛,我叫你全体官兵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砰,又一枪,王六捧着小腿嚎啕不止,但是也没忘了恶狠狠地咒骂:“你等着,你等着!”
“我跑不了,就在这里等着;我可是怕你跑了。”之后对身边的人员说,“把他单独关起来,包扎一下。”
回来后,他叫开勾头,子弹又上了膛。
“我说。”
“我说。”
他们吓得面如紫茄子,两腿颤抖,筛糠的一般,有的已经尿裤子了。
“这就对了。”他关了勾头,“一个一个来。”
把每个人都单独提审,在一个密闭房间,门外设双岗。
室内除了王晓典还有一个记录的,两个荷枪实弹的军人。
第一个进来的人,急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,上边画的很仔细,哪是沟哪是坎,有多少军队,有怎样装备,一一俱全。他还说,把这些都收集齐了,就派人送过去。
王晓典仔细看看,无不夸奖地说:“你画的不错呀。”
“长官,混饭吃而已,端人家碗就得给人家干活。”
“现在你是不是端我的饭碗?”
“是,长官。”
“那你就得为我干活呀,我说,你就画,画完了,你就没事了。”于是吩咐人拿来纸笔。
于是他就来个大搬家,沟画成坎,坎画成沟,有人的画成没人的,诸如此类,黑白颠倒。
其他人也都是一个样。只是有一个人,画完以后,没有马上走,欲言又止的样子。“有啥要说的,尽管说。”
“方才我是想说一个事来着的,”他吞吞吐吐,“一着急,我就想不起来了。”显然是欲盖弥彰,他不想说。
“那好,以后想起来再说。”王晓典觉得事不宜迟,得马上开会研究对策。反正都把他们单独关押,料他们也不会有啥大事。
大家一致认为,情报是送给对面陇西马仲英部下的,不知道何种原因,他们要进攻咱们。目前咱就得积极备战,不打是不行了。
汇总的情报,按照他们事先约定的时间地点送出去了。
次日凌晨两点,突然鞭炮齐鸣,马仲英的部下,在三公里的边界线上发起了全面进攻。
王晓典的弟兄们,早已枕戈待旦,一声令下迅速进入阵地。
王晓典用八百人迎敌,二百人做预备队。一线阵地仅有二百人,其余六百人全布置在二百米纵深上,他们占据有利地形,组成交叉火力网。
敌人炮兵延伸射击的时候,步骑兵混编队伍发起了冲锋。一线的弟兄们开始了还击,手榴弹打步兵的集团目标,步枪打马。由于情报的误导,敌人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,一个波次的还击,就打个人仰马翻,吃了大亏,尤其是故意放进来那些人,在强大交叉火力下迅速土崩瓦解,战斗进行得顺风顺水。
可是在战线最东端五六百米那一段,形势正好相反,敌人完全掌握了咱们的前沿的军力部署,头一遍炮,弟兄们就死伤过半,一个冲锋前沿阵地就被突破了,弟兄们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包围了。
夜色如墨,缓缓浸透了被战火炙烤的山野。凛冽的山风裹挟着硝烟与死亡的气息,在嶙峋的怪石和稀疏的矮林间横冲直撞,发出如鬼哭般的咆哮。
弟兄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异常的惨烈。因为在他们的训令中,从来就没有投降二字,只有固守,固守就意味着最后的牺牲。他们这样想的时候,心就沉下来了,借着敌人尚未冲上来打时候,抓紧抢修被炸毁的工事。
天将拂晓,敌人如蚁群般密密麻麻地冲上来了,钢盔在晨曦中闪烁着冰冷的光,刺刀明晃晃的寒光夺目,紧张的气焰仿佛要将整个山头吞噬。
弟兄们虽然灰头土脸,伤痕累累,却目光如炬,一枪撂倒一个,一枪撂倒一个,个个弹不虚发,无奈子弹终于打光了,只好上上刺刀,抡起大刀片,与之肉搏。
敌众我寡,战斗空前惨烈。
一个年轻弟兄高喊着:“我为共和国大厦添砖加瓦”与敌人互刺同归于尽。这句话是营长讲的:我们不仅要打败日本鬼子,还要打败一切反动派,建立一个新中国。我们可能看不到她的诞生,但是我们是奠基人,是地基中一块石头,一块砖,甚至是一抔黄土。
一个弟兄高喊着“长白山、松花江,我的衰老爹娘永别了!”手举着吱吱冒烟的手榴弹冲向了敌群……
敌人从突破口,鱼贯而入,尽管纵深有交叉火力的阻击,但是也阻挡不了敌人源源不断的推进步伐。敌人突破纵深向西迂回,抄前沿阵地人的后路,形势岌岌可危。
王晓典审时度势,果断地启用了预备队,将突进来的敌人一分为二,分别包围起来,集中火力,短时间内就干净彻底把他们消灭掉。并且全线反击,解救被包围的弟兄们。骑兵又追出两里路,活捉了敌人前线指挥的一个旅长。
他来到被突破的那段前沿阵地,其状惨不忍睹,突兀的岩石上,高大的乔木低矮的灌木上,草丛里随处可见横躺竖卧的尸体和残肢断臂,伤员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,宛如那些不散的阴魂,在诅咒着战争的残忍和对脆弱生命的怜悯。他站在那里,心如刀绞,这些朝夕相处的战友就这么走了。
“大队长,我好想好想我们东北老家呀,好想好想我的爹娘啊。”一个腿部受伤的弟兄站不起来,只好拽一下王晓典的裤腿。
“好兄弟,只要我一息尚存,就一定把你带回老家去,好好养伤。”
“大队长,大队长!”受伤的弟兄们都齐声喊着。
“弟兄们!”一张嘴眼泪就流下来了,他深深鞠一躬“我对不住大家,死了这么多弟兄,我责无旁贷。”
“大队长,别自责,我们胜利了,他们死的人至少是我们的三倍。我们受点伤不算啥。”
“大家好好养伤,我谢谢大家,谢谢大家。”说完又鞠一躬。
在打扫战场过程,他百思不得其解,问题究竟出在哪里?
回到营房,他就迫不及待地提审那个旅长。旅长被五花大绑着,个小,面黄肌瘦,形象猥琐,像个大烟鬼。
“就你这个怂样,还能带兵打仗?”王晓典极其鄙视他。
“长官,我确实不会打仗,我这官是花钱买的。我家有多是钱,只要你不杀我,要多少给你多少。”
“杀不杀你那是后话,我就问你,咱们有互不袭扰的君子协定,为什么突然袭击我们,而且是重兵出击?想致我死地而后快,是不是?”
“这个我可以说。”
之后他就把事情原委从头到尾说了一遍:是你们这边过去的人,拿着督办的亲笔信,信中说,你们是共党,要谋反,是咱们共同的敌人。让我们把你们一举歼灭,星星峡就归我们了。我们就从后方调集队伍,向弟兄们说,打下星星峡,每人五两烟土,给两个媳妇。
“你他妈就是猪脑袋,做梦娶媳妇竟想好事。你还想得到星星峡,恐怕屁股还没坐稳脑袋就掉了。”说着就打开柜子,拿出一沓命令,“你看看,这都是督办给我下的命令,说你们大逆不道,要谋反要成立回回国。打败你们让我当甘肃省长,就这鬼话你们也信,这不明摆着借刀杀人,两败俱伤吗。”
“反正我们彻底败了,任由你们发落。”
“那是后事,先弄明白再说。”他说得口干舌燥,喝口水,“我再问你,东端那五六百米为啥没按给的情报图进攻?”
“战斗都打响了,东端的炮兵还没准备好,时间就拖后了。就在这时你们这边又过来一人,说情报是假的,把情报颠倒过来才是对的,所以就重新调整部署,把重病兵放到了东段。”
王晓典气得青筋暴起,牙咬得咯吱吱响:“拉下去!”
“我啥都如实说了,还要毙我?”
“好好看管,好吃好喝供着。”
之后,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:“他妈的,有内鬼,知道这事的就咱们五个人,把这人找出来,把他开膛破肚,掏他的心,要他的肺。”
其它四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,有负责伤员的,有负责牺牲人员登记造册的,有负责俘虏的,有负责清点缴获物资的。
他们急急忙忙,风尘仆仆,不知道这边出了什么大事。
“有个事,我没闹明白。”他心平气和地说了事情原委,“我凭良心说,我对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怀疑,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。”
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告,说在押人员5号跑了。
“什么时间跑的?怎么才来报告?”
来人说:“开饭时才发现的。”
于是他们几个都来到现场,那人说:“开饭时,我喊他来打饭,他一动不动,我就开锁进来了,扒拉一下他还不动,我以为他死了,揭开了被子才看到,是咱们看守的弟兄,正睡得五迷三道,人事不省。”
看守的负责人急忙过来承担责任。王晓典来不及追究谁的责任,就吩咐赶快更换锁头,再加一道岗哨,边界那边也要加强戒备,这个人有可能再潜回来的。
后来又有一个看守的来汇报:“他的隔壁6号说,有紧急情况汇报。他不向我说,只对你一个人说。我想当时你正在指挥战斗,哪能管这个闲事啊。”
听到这里,王晓典实在控制不住了,眼泪哗哗地流,他无可奈何地拍拍他的肩膀。“我的同志哥呀,这哪是闲事,这是多少人的生命啊。”
那个人到现在也不知道这里边到底是咋回事,就喊6号那个人“你不是有情况汇报吗,我们首长来了,你说吧。”
“你就不能小点声,干嘛满世界嚷嚷,唯恐人家不知道。现在我没有情报了。”6号说
王晓典一看,他就是欲言又止那个人,就说:“你没情报,我有情报。”对看守说,“把他带过来吧。”
“今天你可命悬一线了,我们那个同志哥嗓门大,他这么一嚷嚷,我今天又把你带走了,你说与不说,人家都得说你打小报告了,你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啊,人家还能饶过你?你要是说了,我们还能帮帮你,保你一条命。”
“长官,你说的完全正确,今天我就是个死,没有路可走了,但是我死得不明不白,心有不甘啊,我也是东北人,我也是抗日义勇军,他们看我老实巴交的,就让我跟他们干这个。我想跑也跑不掉,茫茫戈壁,大漠荒原,跑出去也是个死,我说了就把命交到你们手里了,也许还有条活路。”
“能有活路的,而且还会活得很光彩。我们今天牺牲那么多同志,我们登记造册,通告家属,流芳千古。说吧说吧。”
之后,他把什么事都说清楚了,这里有个人叫王五,是王六的表兄弟,此人其坏无比,好事不做,坏事做绝。那天我想提醒你们,可是我犹豫再三,主要是对你们不托底。今天战斗打响的时候,我听到他跟看守说话,管看守要个火,又给了看守一颗烟,我知道那烟里有药,他是要逃跑的,所以我就……
“行了,你还有点咱东北人的良心,从现在开始,你的生命安全我们负全责,至于以后何去何从,请你自便,当然我们也得进一步考察考察。”
“我既然说了,就没得选择了,你们不要我,我就逃之夭夭,信马由缰,哪死哪埋吧。”
“别那么悲观。”又对看守说,“给他换个地方,单独看守,每日加个菜。对其他人就说,审讯时欲行凶,当场被击毙了。”
这个突发事件,不仅考验了中共北满特委星星峡边防大队支部在军事上的应变能力,也考验了支部在政治上、统战上、党员素质、群众工作等诸方面的应变能力,形势逼人,必须迅速做出正确的决定,才能巩固这点星星之火的红色政权,所以召开了全体党员大会。
会议第一项议程就是总结这次战斗的经验和教训。王晓典先做了深刻检讨:“五号跑了,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,第一次提审时,5号情绪异常,6号欲言又止,这些重要信息都被我忽略了,结果酿成大祸,我向同志们,尤其是死伤的同志们道歉。”他站起来深深鞠一躬,“这个问题会后我要写个书面检讨,报给特委,请求处分。”
“这事不能由一人承担,我们支委都有责任,对于特务工作不甚了解,要检讨,就以支部名义报上去。”
“这个事就不讨论了,现在紧要的问题就是俘虏的人员怎么处理?有三种人,马仲英的旅长、他们的俘虏、还有迪化来的特务。”
大家讨论一阵子,意见趋于统一。最后王晓典总结说:“我们是处在各种反动势力包围之中,我们很弱小,所以得学会打太极,必要的时候要和他们‘交朋友’,生存下来才能发展,现在才千余人,等我们有两千,三千,甚至像‘三区’那样,有万人的队伍,咱腰杆就硬了,就敢跟他们分庭抗礼了。”
他这么一讲,坚持要枪毙特务的也不坚持了。
开完会大家分头工作,首先释放马仲英部下的俘虏,王晓典写封信,旅长也写封信让他们带回去。俘虏走的时候一再挥手表示感谢。
那边很快就回信了,用武器换旅长,双方达成了协议,500条步枪、三挺机关枪,十万发子弹。那边人知道这钱是旅长自己掏腰包的,还借机多买些武器,何乐而不为。关于人员问题,对方做了解释:第一批过来拿着督办亲笔信那两个人,战争一开打,知道情报有误,我们吃了大亏,一气之下,让我们给毙了。第二批过来的那个人,知道前两个人被毙了,就怀恨在心,打死我们一个连长就逃之夭夭了。
我方立即回信,人员问题表示理解,又约定了交换时间地点。王晓典很怕夜长梦多呀。
不日,送走了旅长,如数接受了武器,弟兄们无不欢欣鼓舞。于是大张旗鼓招兵买马,有的徒步百八十里地来投军,尤其是在政府军中的东北抗日义勇军,昼夜兼程来投军。
最后一项就是释放这几个特务了,释放前王晓典提审王六,想再做做他的工作,成不了友人也别成敌人。
特务们都知道,提审6号时,因即时行凶被枪毙了,大家都觉得这只是借口而已。所以都惶惶不可终日,不知道哪一天提审也被枪毙了
今天提审王六,他就是这么想的。上一次提审,砰砰两枪,让这个平时人五人六耀武扬威的“六哥”颜面扫地。今天拄着拐提拉一只瘸腿,一点尊严也没有了,即使这条腿好了,也不能完好如初,还怎么站在弟兄面前吆五喝六的,与其这样窝窝囔囔活着,还不如一死了之。
于是在看守眼皮底下,咬破衣领中那粒药,瞬间气绝身亡。
王晓典知道此事,既不惊讶也不遗憾,心想,死就死了吧。于是,就把特务都放出来,召开一个现场会。
王晓典心平气和地说:“今天是释放你们的日子,本想跟他说说心里话,交个朋友。人家不待见我呀,没办的事。你们来的这些人我得细说一说,你们‘七哥’带个兄弟,到那边有公务,至今未归,五哥越狱跑了,6号要与我拼命,让我打死了。不过有两种回去方法;一种我报告说,你们参加了边界战斗,全部壮烈殉国,然后你们愿意去哪就去哪,家属还可以得点抚恤金,第二种,说你们在战斗中失踪了,这样你们可以回去也可以不回去,至于回去咋说,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。”
大家都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。
“不管你们选择哪种方式,今天都把你们释放了,每人三块大洋,五斤馕,仅此而已。”
“谢谢,谢谢。我们回不去了,回去就是个死,你就报我们全部殉国了吧。长官,今后我们死活都要记住你的大恩大德。”
“咱都是同胞吗,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,请好自为之,也许后会有期。”
之后每个人都领了大洋,背上馕各奔东西了。但是有三个人没有走,等他们都走远了,他们仨给王晓典跪下:“我们想死,像6号那样死,前半生死了,后半生也许能活出个人样来。”
“你们可要想好啊,我们这里可不是混饭吃的地方,我们纪律严明,生活艰苦,还面临着被人家剿杀的危险境地,得自保,得作战,当然就有牺牲。”
“我们都知道,我们就看中你们这种氛围,是死是活都不要紧,就是活得心情舒畅。”
“那好吧,先留下,你们再好好了解一下,觉得不合适,还可以走,来去自由吗。”
王晓典处理完这一摊子事,紧张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。就想起还得捣鼓捣鼓电台,就拿出来,滴滴答答地敲打,依然是那些字码:“我是BMTW002,呼叫延安,落款是新北特。”
刚一发出去,立马有了回应:滴滴答滴、哒哒嘀嘀……他喜出望外,按着BMTW002规律破译,终于译出来了:“我是延安”。
他乐得手舞足蹈,就地来个空翻。他刚想跑出去,把这个喜讯告诉给支委们,突然随着清脆玻璃炸裂的声音飞进来一颗吱吱冒烟的手榴弹,他伸手抓住就撇了回去,可是第二颗手榴弹又飞了过来,他来不及反应,两颗手榴弹相继爆炸,屋里这颗把电台炸得粉碎,一片弹片划破他的小臂,鲜血淋漓。他顾不得疼痛,打开手枪勾头就冲了出去。听到爆炸声,弟兄们都提着枪跑了过来,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,已经气绝身亡。
看守人员确认他就是逃跑的五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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